07-镜像(mirror)


镜像

山城

我拿着镰刀,在前面开路,7岁的弟弟,走在后面。
村里的年轻人越来越少了,大山里的杂草、灌木也越来越茂盛,曾经平坦宽阔的土路,也被冲刷得支零破碎,丛林深处,更是难于辨别踪迹。
弟弟小声嘟囔着“我想要回去”, 我一边安慰他“我带你去看上的大房子,好大,好高的房子,外面还贴着玻璃,像镜子一样的”,我一边把碍事的枝桠砍到,撇到一旁,继续开路。
在大山里行走真不能任性,钻进枯枝败叶的歧道,就惹来一头的碎碴和两手的刮痕,只能循着前人影影绰绰的路子。深山把大部分的阳光都吸收了,即使是明媚的正午,也昏昏暗暗的。
走到一块光秃秃的石板前面,我大大咧咧地坐在旁边的杂草上,让弟弟坐在石板上,无比惬意。从携带的布袋上,掏出两个脐橙,掰起皮来。估量着剩余的路程,翻过这座山就快到了。
哗啦啦的水声,由远及近,这里是一个废弃的蓄水池,早已被日积月累的泥沙、石块填满了,宽阔的水流越过堤坝一泻而下。
水清浅,上面零散的排列着几个大石块。坝上用几根废弃的电线杆搭成的小桥,摇摇欲坠。我果断选择了踩着石块,穿过河流。
越来越高,树木也越来越少,最后只剩下绵密的草块,踩下去,微微渗出水。远远望去只有青褐色的石块在默默守望。
再次翻过一个小土包,沿着它的中分线,到达后脑勺,一条很宽的沥青马路顿时出现在眼前。
我们两个不速之客,突兀地现身于这座城市面前。
城市前面是一座加油站,简朴,大气,正张开着臂膀欢迎我们的到来,进出的车辆很少。
又一次来到这个地方,两旁的建筑将阳光阻挡在了外界,如深山的中的巨树,我和弟弟行走它们的阴影之下,时而张望。
T字型的主干道,将这个城市,一分为三,如一份被切割的蛋糕。大的一份被另外一个省垂涎;中等分沿着主干道,隐隐朝向其他市区;最后一份,越过山丘,与山下的小山村遥遥相望。
在三叉路口上,望向山顶处,灯火依稀。

双镜

双腿发凉,我蜷了又蜷,却越发冰凉了。
找了张毛毯紧紧地裹在了身上。
长颈鹿是无法躺平的。
当它躺下时,心脏巨大的压力使得它的脑袋充满血液,最终陷入昏迷,然后死去。
我与它的状态却相反,在蜷曲中,强迫自己伸展腿脚,直到有一丝温暖蔓延,才重新入睡。
我控制着自己的身体缓缓躺下。
但是未知的背后,像是万丈深渊,心里总是发慌。
随着缓慢的躺下,周围的吵闹声愈发的清晰。
对所处环境也有了个猜想。
躺下一半时,清晰的环境感知,巨大的发慌感,让我猛然惊醒。

不可名状

傍晚,快接近5点半了,
站在院子里,隔着矮矮的围墙,痴痴的盯着大马路,
等待着公交车的到来,
突然像忘记了什么,手里也空荡荡的,
我急忙向屋内跑去,草草地收拾东西。
终于,我看到一辆远方驶来的车,欣喜之色,露于言表。
对于不按常理出现的车辆,心中充满了疑问。
但是,我一心只想着离开,只要能离开,对其他的并不在意。
随着它的出现,周边的东西都开始变得虚幻和不可名状了起来。
尽管万般不情愿, 我还是丢失了这部分记忆。晚餐,大家重新聚在了一起。

邀请

在某日的清晨,偶遇了一位麦色皮肤的女孩。
她正在认真地看着书,很安静,只有风偶尔吹动垂下来的枝条。
我没有向她打招呼,她也没有注意到我。
正走着,我听到背后有人朝我跑来的动静。
是熟悉的人!我招了招手。
是熟悉的人?我感觉自己没看清,挺尴尬的,转过头,准备继续往前走。
突然注意到前方的小楼中,有人正在招手。
暗自自嘲中,背后的人绕过我,哧溜地进了小院。
突然探出个小脑袋,叫我赶紧进去,上去,她要关门了。
我还是默默地告别,离开了。

为什么发笑

自从我得知波动理论后,感觉周围的环境开始变得陌生起来,与以往格格不入,似乎这个世界确实非常。
今晚,由于些许资料还没整理,明天急着用,就加了会班。
离开座位,打开下班已经22:14分了。
公司位于写字楼的四楼,说四楼是不准确的,准确地说是3A。在这里不明确标4、14这些数字,很常见,刚开始还觉得奇怪,久了,也就习以为常,见怪不怪了。
“咔“,”当”,打完卡,往玻璃门挂上U型锁,转动钥匙轻轻锁上,钢制锁轻轻撞上玻璃门发出清脆的声音。
环顾一圈,其他公司的员工早就下班了,整层楼只剩下了自己,脸离玻璃门约有二十公分,室内微弱的灯管、绿色的紧急灯光,微弱糅合在一起浅浅的映在玻璃上,倒映出自己的面庞。
咋一看,吓我一跳,犹如前面突然冒出一个人。
兴许,走廊哪个地方的电线又出毛病了,紧急灯都亮了,并未放在心上,正往楼梯口走去。
楼梯紧挨着电梯,楼栋有些旧了,有些许年头,电梯门也显得灰暗灰暗的。
刚好电梯到了,门开了。梯厢内,灯管昏暗,时不时微微闪动。
哎,万一困在电梯就惨了,还是楼梯方便些。
14号线。
地铁14号线,4个站后就到目的地,回家了。
细细想,还真巧,公司在4层,上下班坐14号线,那家呢?
你还真别说,算起来也是在14层。
虽然楼层标的是16,但是没有了4层和14层,3层上去是5层,13层上去是15层,16层就是实际上的14层了。
肯定都是巧合了,哪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。
我甩了甩头,挽了下长发,不再去多想这其中的玄妙了。
一身闷热,开门,开灯。
似乎哪里传来东西掉落的声音,声音沉闷,方位难辨。
瞟了下地面,没有丝毫异样,换了鞋,往床底瞅了瞅,,,
啥也没有,连只小强的踪影也没有。
狭小的出租屋,放下一张1米2宽的床后,就剩下了约莫两人宽的过道,站到床上,天花板触手可及。
约20来层的楼房,专为租客准备的,地面一楼是管理处,厅内一排堆放快递的置物架。
据说20层是房东住的地方,但我从来没上去过,而且电梯最高也只能上到19层。
房东是个怪异的小老头,你只要看过他一眼,就印象深刻,都说性格会映射到外表上,一点也没错,只要一样看过去,你就会觉得他性格怪异,不过却极少能见到他。
像这种专为出租准备的,有人搬家自然很正常,有人搬进来,有人搬进去。莫名的让我想起一句话,有的人想出去,有的人想进来。
就我所在的16层,之前就有一户人家搬走了,搬家时,还留了一个约一米七的全身镜放在走廊靠电梯的角落里,与灭火器、消防拴排在一起,每天上班还能在那里整理一番。
但是晚上回家,就显得有些怪异了。
明晃晃的镜子与周围的昏暗、寂静形成强烈的反差感。
可能是那家人不要了,或者是忘记搬走了,全身镜就这样一直留在了那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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